▲元青花茶叶罐盖子

我相信所有古玩圈子里面的同学都会有这样的体验：不管你是玩什么的，最初的时候你总是会买上一堆垃圾。——如果你还没有这样的体验，那说明你入行还不深。

很多年前我刚刚开始接触辽金时期的铜铁件儿了，东西只要拿过去看着是辽代的，我就内心狂喜，买买买。辽代到现在一千年左右的时间，我觉得每一件东西流传到现在都是不容易的。

更早的时候买珠子也是如此，十几年前跑到拉萨，对珠子也是一知半解，反正手上有钱就往里面砸，觉得这事儿特别有意思。——但是珠子越玩越高级，最后就会发现自己手上有那么一堆东西，也不知道为啥要买。

只看到老，而看不到好，犯的就是这个错误。

后来就有人告诉我：拒绝老普残，选择珍精稀。——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，我的手里面有一堆古代垃圾。

有一年和袁腾飞老师在武夷山，袁老师是讲历史的，不是我们古玩圈子里面的人，但他很喜欢玩一些有趣的小物件。袁老师跟我谈到古玩的时候，说了这么一句话：我不管你新的老的，你首先得是美的。

这句话对我影响很大，也是我后来经常提及美学标准的原因。

袁老师还说：一件东西在古代是美的，那么现在就还是美的；如果在古代就是垃圾，那么现在还是垃圾。

袁老师是局外人，我是局内人，局外人比局内人更容易把局里面的事情看清楚。所谓当局者迷，旁观者清。

我们这个泱泱文明古国，老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，小到锅碗瓢盆，大到一座城池。我们要清醒地意识到一个问题，即使是在古代，也有一些东西犹如垃圾一般的存在，不可否认这些垃圾很老，但是这些垃圾毫无价值。

说得可能有些偏激，但大概就是这个道理。

最初的时候我去看博物馆，全中国的博物馆可能走了两三遍，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拥抱历史的感觉非常神奇，那种美好不同频率的人完全不能懂得。但是后来我懂得了考古跟着盗墓走，盗墓的那帮人把好东西都拿走了，剩下拿不走的垃圾，就留给了官方出土。

内蒙古巴林左旗辽上京博物馆，我去过很多次，博物馆的各种资料说明，十有八九是这样开头：某年某月某日，发现一座被盗辽墓，随后文物部门进行了抢救性挖掘……

十墓九盗。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。

我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，官方主动挖掘的墓葬其实很少，基本上都是抢救性挖掘。——精美器流向了市场或者国外，而留给文物部门和博物馆的，以破铜烂铁和大件器物居多。不信你们可以观察一下，很多博物馆的藏品是不是有这样的特征。

如果你以博物馆的标准当成自己收藏的最高等级，那么我可以大胆地说，你这个等级还不够。——超越博物馆标准的，在国内市场上又通常不被认可，因为大家的思维非常朴素，比馆的东西还好，那就是不可能。结果如何呢，大家看看国外的拍卖市场就知道了，近些年流向海外市场的文物，我感觉可能比历史上的总和还要多。

当然文物的流向不是我今天要探讨的问题，我只是叙述了一个浅显的道理：在收藏之路上，最初的时候你不可避免地要接触和买下很多古代垃圾，但是你不要被这些古代垃圾淹没一辈子，更不要以这些古代垃圾作为终身的收藏标准来看待古玩。

这个世界比我们所有人想象的更大，我们这个国家所拥有的古代物件，比我们所有人想象的更多。——顺便说一下专家，很多号称专家的人，就是接触过一点博物馆馆藏，另外可能多读过几本书，也可能多参加过几次研讨会，恕我直言，这些人当中的绝大部分，都只是在地板上玩耍。

国内文博系统的乱象，明眼人是能够察觉的，但又不方便拿出来公开说，说了也没有人信，所以很多时候只能私下骂一骂，或者干脆就一言不发。——我也没什么好说，我觉得世界既然如此，肯定有它的道理。

但是天总会亮的。

说古代垃圾没有价值，只是以美学标准来看。事实上在老货圈子的底层，非常需要这些古代垃圾的流通，毕竟入门总要有个过程，而兴趣的培养总要循序渐进。但是我希望每一个进古玩圈子的人，既然要玩，就要有一个上升通道，不能永远在垃圾里面固步自封。

前几天我在一个瓷器